前段时间叔遇到一件非常悲伤的事情,我一个朋友得了肾癌,好在是早期,动了几次手术后就恢复了。在家休息的半年,他想了很多事情,关于曾经的梦想,生命的意义,被浪费的时光。最后他得出一个结论:在有限的生命维度里,一定要好好生活。
朋友的经历让叔思考了很多,前几天我和三位患癌症的90后聊了聊,他们都很年轻,在为梦想努力奋斗之际被命运泼了一盆冰水,身心跌入谷底。身边的朋友替他们感到惋惜,但人类的悲欢是难以共通的,他们所经历的心灵炼狱,常人不一定能感同身受。
以下是他们的真实口述:
北漂10年,3个月查出两种癌症小朱年女北京今年我30岁,同时也是北漂的第10年,而立之年,迎来的不是功成名就,而是一纸癌症确诊书。
9月份,我发现自己的脖子有些发肿,还经常头晕、恶心、吞咽困难,吃不进东西,人肉眼可见地瘦了下去。当时也没有当回事,以为是普通的咽炎或扁桃体炎,吃了几天消炎药,却并没有好转。医院就诊。
我刚开始挂的只是普通门诊的号,医生对我进行一番检查后,脸色变得凝重起来,建议我去做超声和喉镜检查。
做完这两项检查,医生跟我说,情况不是很乐观,怀疑极有可能是喉癌。
当时我的第一反应是不敢相信,但看着医生严肃而悲悯的表情,我明白这一切都是真的,随之而来的是无尽的恐慌和无助。
接下来我做了全面检查,最终的确诊结果是甲状腺乳头状癌。一切尘埃落定,再无任何侥幸。
对于自己的未来,我曾经有过无数的幻想,然而这一切都已经被命运之手从我的人生中抽走了。而立之年,我收到了生命的倒数通知书。
我自问过去这些年,没做过什么恶事,对于生活从来不敢懈怠虚度,老天爷为何要这样待我?我也没有什么不良的生活习惯,平素里也都算谨慎小心,为什么是我得了癌症?老天待我何其不公啊!
医生安慰我说,甲状腺乳头状癌不是那种非常恶性的癌症,现在的症状还不是很严重,如果接受手术,积极治疗还是有很大的机会康复的。
事已至此,我只能接受已经降临的命运,但内心深处,确实也还存着那么一丝微小的希望。我才30岁啊,我想活下去。
这么些年,我都是孤身一人北漂,家人远在千里之外的农村乡下。许多艰难、孤独的时刻,都是我一个人默默扛了过来。但是这一次,我真的无法再一个人扛下去了。
在家人的陪同下,医院做了手术,随后就是每天服用各种药物。我努力配合医生治疗,希望能够好起来。
然而3个月以后,复诊的结果却再一次将我打入了绝望的谷底。在我的身上检查出了另外一种癌症,乳腺癌。
我真的无法做到乐观、坚强,我只想咒骂命运的残忍和不公。手术后我一度幻想,等到自己康复以后,我要重新出发,开始新的生活。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,这大概是我人生中的一道大坎,迈过去以后就能海阔天空。
然而我低估了命运的恶意,这不是什么坎,这就是命。
我真的累了,也绝望了,没有力气再去抗争了。
家人们劝我不要灰心,为了他们,也为了我自己,好好接受治疗。可是我真的不想这样活着,接受一次又一次手术,吃着各种不同的药,才有可能博取到那么一丁点可怜的生机。
但隐隐中我对生还是很渴望的,接受了又一次手术后,我很迷茫:以后的路该怎么走,我的生命还能坚持多久?
患肝癌前一顿能喝两斤白酒
张先生年男青岛我是青岛李沧区人,大学毕业以后我在青岛本地的一家外贸公司做销售员。做销售工作免不了应酬,将客户招待好了,单子自然也就容易成。
我的酒量很好,即使在喝酒出圈的山东人里也算不错的。53度的白酒我能喝两斤,脸不红心不跳,从外表看完全跟没事人一样。至于啤酒,我不知道能喝多少,因为我从来没有醉过。基本上就是坐下来一直喝,喝到不想喝为止。
除去工作的应酬,我平常也非常爱喝酒,约着一众兄弟围坐在路边的小摊上,点上花生米、炒蛤蜊,几个小菜就能喝一个通宵。
这种生活截止在三年前。
有次一个兄弟结婚,吃完喜酒后我们几个人换了个场子接着喝,那天我也不知道喝了多少白酒,直接断片了。等醒来的时候,医院里。
爸妈围在我身边,脸色有些凝重,我妈的脸还有点红肿,好像刚哭过。当时我还想不就是喝酒喝多了吗?以前也不是没有过这种情况。
但我爸接下来的话彻底让我懵了,他告诉我,我已经昏迷两天了。昏迷期间,医生给我做了全身检查:我得了肝癌。
我难以置信,也无法接受。
我们家族根本没有肝癌病史,我做外贸销售也跟那些污染物什么的扯不上关系,我一向身体健康,身高cm的我体重多斤,标准的一条壮汉,我怎么可能得了癌症呢?
但无论我接受不接受,这件事都已经发生了。医生跟我说,根据他们的临床经验,很有可能是我长期过量饮酒,造成肝部损伤,进而发展成肝癌的。
唯一的好消息是,肝癌目前还在早期阶段,治愈的成功率较高。
一时我有些五味陈杂,如果不是这次喝晕,等下次发现没准就是晚期了。
后来我做了肿瘤切除手术,两个月后进行复诊,没有发现扩散。接下来多次复诊,结果都显示正常。
现在距离我做肝癌切除手术已经过去三年了。我恢复得比较好,从外表看,是一个十分健康的人。
只是从那以后我就彻底告别酒精了。
儿子才3岁,我查出了肺癌
阿伟年男山西吕梁虽然我才29岁,但已经工作10多年了。我们老家那边是贫困山区,能够考上高中的人很少,读大学的更是凤毛麟角,大部分人跟我一样,读完初中就外出打工,开始挣钱养家。
初中毕业的我已经算是半个大人了,何况在我9岁的时候父亲就去世了,母亲能供我读完初中已经不易,我要承担起一个男子汉的责任。
我外出打工的选择不多:一是在工地上做建筑工,从小工做起,以后可以学着做模型工、瓦工等大工;另一种是去做学徒学手艺,常见的有厨师、开挖掘机、修车等。
建筑工地工资较高,来钱较快,但学徒在学成出师之前,赚不到什么钱,只能拿到一点生活费。
我选择的是当钣金喷漆学徒,我的理想是等我学成以后,可以开一个自己的汽车钣金修理厂。
熬过最初几年的学徒生涯我学成出师,成了大师傅。在给别人打工做了几年以后,我跟另一个做钣金的哥们合伙,开了自己的钣金喷漆修理厂。
修理厂的生意还算可以,我们两个自己贴力气干活,他做钣金,我做喷漆,再招一两个学徒打下手,收入还不错。
24岁那年我结了婚,第二年媳妇给我生了一个儿子,我很开心,生活在向着我当初梦想的样子往前走。
然而去年7月,我发现自己经常咳嗽,胸口时不时还隐隐作痛,胸闷气短,干一会儿活就喘得不行。有时候在烤漆房里,还没开始干活就喘到停不下来,必须到外面透气很久才能缓过劲。
当时我心里隐隐有一些不太好的预感,因为我爸爸当年就是得肺癌去世的。
在我的记忆中,我爸爸是一个非常高大、强壮、有力气的人,经常一只手就能把我举过头顶,还能轻易背起斤东西。
在他去世前那段时间,整个人瘦得完全不成样子,倒在床上根本起不来。我永远忘不了他在病床上摸着我的头默默流泪的模样。
我瞒着老婆孩子,自己去医院做了检查。查出来的结果是肺癌中期,已经从单侧肺转移到了附近的淋巴结。
肺癌本身就有一定的家族遗传性,我做的喷漆工作又容易接触到各种致癌有*物,加之还经历过我爸的肺癌去世,当时我的心里并没有特别的恐慌,只是非常难过,我儿子才3岁啊,我不想让他比我还早就失去父亲。
还有我妈妈,我无法想象,在失去丈夫以后,再以同样的方式失去儿子,她该怎么活下去。
我选择了手术治疗,做完手术以后,基本上就是以服药恢复为主。我不想去做放疗,我感觉那样就像是在慢性自杀。
现在我恢复得还算可以,暂时没有进一步恶化的迹象。我现在的心愿就是尽可能地活下去,多陪伴我家人一些时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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撰文
丁麟
编辑
段冷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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