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因为我生病了,爸爸才不要我了吗?”4月17日,张欢欢回忆起女儿说的话,眼泪夺眶而出。张欢欢35岁,年与前夫结婚,婚后育有一儿一女,5年前俩人因性格不合离婚。3年前,仅有2岁的女儿刘语诺突然高烧不退,去医院检查后被确诊为神经母细胞瘤晚期,治疗至少需要80万。“当时我都懵了,但还是告知了孩子父亲,他一分钱都没有出,还骂孩子是野种!说回去借钱之后就再也联系不到了!”(图为刘语诺)
张欢欢来自安徽省濉溪县一个农村,初中辍学后在县城一家超市打工,每个月一千多块的工资,年通过相亲认识了前夫并结婚,儿子出生后交给了婆婆抚养,张欢欢夫妻俩就分别去了不同的城市打工。年,他们的女儿刘语诺出生了,本应是皆大欢喜的好事,但夫妻俩却因性格不合决定离婚。“离婚后儿子一直跟着婆婆,女儿是我妈妈在带,我自己一人在外打工,虽然辛苦点但为了孩子都值了。”张欢欢说。(图左为张欢欢,图右为刘语诺)
年4月,家人发现刘语诺眼睛里充斥着红血丝,去医院拍片子什么都没查出来。一个月后,刘语诺眼睛开始流血,还伴随着高烧不退,脸上颧骨也肿成鸡蛋大,医院检查后确诊为肿瘤,医生建议立即去北京。张欢欢立即同父亲一起带着孩子赶到北京。“父亲腿不方便,为了省钱,医院门口搭地铺,雨天就住在桥洞下,想到父亲那么大年纪还要跟着我受苦,我觉得自己太不孝了!”张欢欢哽咽地说。(医院门口)
医院,仅有2岁的刘语诺经过了一系列全身检查:抽血、胸穿刺、骨穿刺、腰穿刺等检查,最后医生确诊为神经母细胞瘤晚期。“我听都没听过这个名字,在网上查资料才知道是癌症,当时感觉天都要塌了,医生说如果确定治疗的话至少要准备80万,而且孩子的癌细胞已经扩散至血液,骨头、骨髓、头颅、腹部、胸部、脸颊,其中骨髓就占据了百分之五十的癌细胞,如果不治疗的话最多还能活半年。”张欢欢告诉记者。
悲伤之余她很快镇定了下来,“我要救我女儿!”但她已经离婚,唯一能依靠的就只有娘家。她打电话给母亲,母亲在老家向亲朋好友借了22万,年6月,医院附近租了一个地下室,每月光房租就花费元,第一次化疗加检查又花了12万。“7月左右我告诉了前夫,他毕竟是孩子父亲,万一孩子没了......没过几日,前夫和婆婆来了北京,婆婆给了我两万给孩子治病,我跟前夫商量为了孩子复婚,但没领结婚证。”
小语诺在第一次化疗完后,头发就没长出来过,两三次化疗过后,眼睛不流血了,第四次化疗过后医生于年10月给小语诺做了腹部肿瘤切除手术,但残留很多,肿瘤都包着血管。年2月又做了胸部手术,由于伤口创伤较大,小语诺经历了第一次抢救。“孩子当时跟我说:妈妈,我累了!我就让她睡会,没一会孩子就一动不动,已经没气了,当时我都想过放弃,不想让孩子遭罪了,在医院抢救了很长时间,孩子才醒过来。”张欢欢哭着说。
“孩子的情况只能做骨髓移植,但有残留不能强制移植,否则可能还没出仓孩子就没了。”无奈之下,张欢欢于年3月把女儿转到了北京医院做持续的化疗。年5月,她通过病友介绍医院,边输血边化疗,医生告知她整个化疗周期需要5年,诱导肿瘤变小,一个疗程花费一万左右。“从治病到现在已经花了五六十万了,大多数是家里借的,前夫一分钱没出,还常说我女儿不是他亲生的,是野种!”(图为张欢欢喂女儿喝药)
年9月,张欢欢的前夫谎称回去借钱后消失的无影无踪,婆婆也称不知道儿子的踪迹,只留张欢欢一人苦苦支撑。“是不是因为我病了,爸爸才会不要我的?”女儿刘语诺的这句话让张欢欢心酸落泪却又无可奈何。“医院附近租了个房子,每天要给孩子做饭,每当我出去买菜时,她都特别害怕,觉得我也会丢下她,晚上睡觉要牢牢抓住我的手,害怕我不要她,我女儿很听话,打针都自己一个人,她才5岁啊!”(图为刘语诺自己打针)
如今,小语诺已经熬过了快两年的化疗,医生说如果能熬过五年且没有残留了就可以继续骨髓移植,而这接下来的三年至少需要五十万的手术和化疗费用,但张欢欢早已捉襟见肘,在4月10日带着孩子回到了老家,“现在一个月化疗两次,一次需要块,这两天就去县城医院,医院的化疗方案,只是暂时没有借到钱,下个疗程如果能借到钱,医院做化疗。”张欢欢说。(图为张欢欢抱着刘语诺)
现在小语诺的情况终于稳定了下来,没有再继续恶化,但长时间的在外奔波,也让她变得比同龄人敏感成熟许多,“她看见我自己一个人偷偷抹眼泪时,总觉得是她惹我不开心,还安慰我:妈妈,我不是一个听话的好孩子,你再找一个人结婚吧,生一个孩子还叫诺诺!”(图为回到老家的小语诺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