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一次,当眼前的这个男孩跳上床,让我给他换衣服,那是我最扎心的时刻:他瘦弱的身体上留着手术后长长的疤痕,右手时刻插着针头,额头和胸口被刻出鲜红的痕迹。眼前的这个男孩,是我的儿子谢明麒,今年只有3岁,却查出患了癌症,承受着这个年纪不该有的磨难。
换上衣服,我把他抱在怀里,儿子问:“爸爸,医院吗?”虽然年纪小,但谢明麒却很懂事,医院都不闹,医院也会主动去找护士姐姐报到,然后自己走进放疗室去做放疗。每次看到儿子越来越懂事,我更于心不忍,感觉对不起儿子。
我叫谢芳云,今年40岁,来自江西省吉安市永丰县。我的父亲在我年幼时候,因为意外事故去世,我母亲含辛茹苦一个人将我们四个兄弟姐妹拉扯大。都说“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”,为了早点挣钱养家,减轻母亲的负担,小学还没毕业,我就跟着乡亲到外地干活。年,我来到广州打工,在广州白云区做物流,是一名货车司机。图为我们医院。
在外打工的过程中,我很幸运地遇到妻子黄冬英,有了小家庭。我的大女儿今年15岁,读高一;二女儿今年14岁,读初三;谢明麒是小儿子,今年只有3岁。妻子平时在老家带孩子,我在广州给人拉货,虽然钱挣得少,但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的,生活能维持下去我们就知足了。
但意外和明天往往不知哪个先来。年4月初,我们经常发现儿子的胃口不好,不喜欢走路,反复性地发低烧。我们到老家当地门诊检查,吃了药虽然有好转,可是低烧却反复不断出现。后来,儿子又出现脚疼的状况,身上还有红点。我们以为是皮肤过敏,又医院做检查,做了B超后,医生告诉我们,检查发现儿子腹部有包块。那时候我就预感有不详。图为在床上刚醒来的儿子,额头上留下一道手术后的疤痕。
我们赶紧带着医院做检查,确认儿子腹部的包块是肿瘤。当听到是肿瘤的时候,我感觉天都要塌了下来,妻子瘫坐在地上不敢相信。当地医疗水平有限,医院再做检查。一刻也不敢怠慢,我带着妻儿连夜收拾包裹,到广州求医,那也是我第一次带着他们离开老家到异地。医院做完放疗,我们走路回出租屋。
我们医院,儿子被确诊为患神经母细胞瘤,被称为儿童的?“癌症之王”。在做活检的时候,儿子谢明麒突然因输血小板过敏严重,被推进手术室抢救。他昏迷了四、五天才脱离生命危险。我和妻子每天在ICU病房外远远地看着,怕他再也醒不来。儿子在ICU住了近1个月才转入普通病房,虽然闯过“*门关”保住了生命,却损伤了大脑,意识变得不清晰,连话也讲不清楚。图为当时转入普通病房还没完全苏醒的儿子。
医院附近的城中村租了房子,开始与“癌症之王”漫长顽强地抵抗,儿子开始接受化疗。直到年底,在做完7个疗程化疗后,儿子才接受肿瘤切除手术。每次看着儿子做化疗,心都想刀割似的疼痛。化疗后他的胃口变得更差了,有时候吃一口面包也全部吐了出来。图为儿子哭着说想吃面包,吃了一口又吐出来。坐在他旁边的小病友看到也愣住了。
在一年的治疗求医中,各种化疗、手术和外购药物费用昂贵,出身农村的贫穷家庭根本不堪一击,前前后后花费五十多万。自从儿子生了大病,我带着妻儿奔波求医,也没办法去拉货挣钱,就连生活费都是靠亲戚朋友救助。高昂的医疗费早已把家庭积蓄掏空,还欠着十几万外债。图为我们一家人穿过医院。
在医生的全力救治下,儿子谢明麒的身体恢复良好。但是医生说神经母细胞瘤是“癌症之王”,必须要做骨髓移植才能彻底康复。当二女儿听到她的配型和谢明麒匹配度是%的时候,她在电话那头泣不成声,嚎啕大哭起来:“我不想弟弟离开,我要他活着回家”。
这也算是上天的眷顾吧,给绝望的人留下了一丝希望。医生说,儿子的骨髓移植手术和排异费用最少需要50万元,这对我们来说就是天文数字。但我们一家人不愿放弃任何一丝希望。
现在每天夜晚,妻子哄谢明麒睡着后,凌晨我就偷偷出去拉货干活挣工钱,货车是老板的,我开货车通宵一个晚上能挣块,没活跑连这点生活费都没有着落。一天凌晨五点,我拉完货物停在物流中心门口,拍了这张照片,虽然困得发昏,却没心思睡觉,只想早点凑够手术费,能让儿子活下来。